许命对着白雪笑着说:“其实,我跟你开了玩笑,珍珠不在他手里。”
余鹰手一松,白雪就把剑抽回了,身体几乎仰倒,她稳了稳了身子,又站稳了,跑到许命面前,张开手掌,啪啪,掴了他两耳光。
许命摸了摸脸,脸上有些火辣,但他不怒而笑:“什么叫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骂我右眼时,我把左眼也送给你骂,你打我上面的牙齿时,我把下面的牙齿也送给你打。这就叫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余鹰心里偷偷发笑:“这分明就是忍无可忍,继续再忍!将忍耐进行到底!!”
白雪又好气又好笑:“你一会儿说是你的朋友偷了我的珍珠,一会儿又说他没有偷,这分明是捉弄我,这次打你的左脸,再不老实,下次就打你的右脸,叫你长点记性,不要以为女人好欺负好欺骗。”
许命说:“我什么时候欺负你,欺骗你?珍珠本来的确是在我的朋友手里,可它们长了腿,又飞到别人身上去了。”
说着,他指着野泽太郎:“珍珠就是飞到他身上去了。”
野泽太郎暴跳如雷:“我身上怎么会有珍珠?就算有,你也看不见。”
许命说:“你身上有珍珠的气味,珍珠一定在你身上。”
白雪说:“珍珠长了腿,珍珠有气味,这是什么荒唐之言?亏你也说得出口,简直就是骗小猫小狗!”
许命说:“我敢跟你打赌,要是珍珠在他身上,你以后永远不许打我了。要是珍珠不在他手里,你再打我也不迟。”
白雪看见许命信誓旦旦,就不再理会他了。
她转身对着野泽太郎说:“既然他说珍珠一定在你身上,而且说得信誓旦旦,我就姑且相信他一回,现在我跟你打赌,要是我从你身上搜到珍珠,你怎么办?”
野泽太郎说:“你要是从我身上搜到珍珠,你就赌赢了,若是没有搜到,你就赌输了。”
白雪说:“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
野泽太郎说:“我赢了,你就给我当压寨夫人。”
白雪指着野泽太郎身边的野泽芳子:“要是我赢了,你就跟她在大庭广众之中,一起爬在地上学小狗汪汪叫,如何?”
野泽芳子一声怒吼:“你是不是经常爬在地上学小狗啃骨头,啃不到骨头就气得汪汪叫?”
野泽太郎说:“不就是学狗叫吗?就是学鸡叫学鸭叫也行。我最喜欢学母猫思春咪咪叫了。”
白雪说:“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将你全身搜查遍。”
野泽太郎说:“我赢定了,哈哈,我把衣服全撕破,撕得光光,让你随便看,随便搜,随便摸!。”
说着,他扯下一件外袍,用力一抖:“你看,你看,哪有什么珍珠?”
咚咚,偏偏就有两颗硕大的珍珠滚落下来。
晕,晕,令人狂晕,这让他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冤屈,不过,他不屑顾及冤屈了,只是觉得喜,喜,喜,又令人狂喜!
他又晕又喜,简直傻了眼,一见珍珠落地,赶紧扔掉长袍,迫不及待地扑到地上去抢珍珠,像疯狗啃骨头一样,睁大眼睛,张嘴呼哧呼哧喘气,几乎要把珍珠吞下去了。
宝物动人心。
人心被宝物所动摇的时候,就开始丢失,心一丢失,人的风度就成了疯度。
许命一见野泽太郎像疯了一般,便挥起一掌,掌起风生,掌风极劲,驱动着珍珠从野泽太郎的手边一下子滚得老远。
余鹰见此情形,飞身一扑,双手罩住了那两颗珍珠,抓住它们,捧之于掌心,送到白雪面前:“这是你的珍珠,物归原主。”
白雪没好气地收下,嘴唇动了动,鼻孔哼了哼。
余鹰说:“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白雪更没好气了,瞪着余鹰,热嘲冷讽:“沧海月落珠被偷,黑天日暗玉无烟,此情多病不堪忆,现在当时皆惘然。”
余鹰气得七窍生烟。
白雪一跺脚,又对余鹰翻白眼:“神经病。”
许命瞅着余鹰,笑着说:“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余鹰转向冲到自己的酒桌前,抱起一坛烈酒,拚命往嘴里猛灌。
许命又在搞笑:“你也许应该向白姑娘表白,你到底爱不爱我,请你对我说,是你踏碎我的梦却无踪影,你到底爱不爱我,让我受折磨。”
白雪把许命的话抛在脑后,一剑指着野泽太郎:“倭寇,你该兑现你的誓言了,学小狗叫,叫,叫!”
她一剑转向野泽芳子:“还有你,也一起汪汪叫两声。”
野泽太郎痞笑:“我学两声母猫思春咪咪咪,行不行?宝贝,我好想你,你过来,我学给你听。”
白雪娇叱一声,剑在声先,一丝丝银光暴涨,向前疾冲。
这是一招虎口割舌。
她最痛恨不守诚信的人,剑如其人,对准了野泽太郎张大的嘴直刺过去,只见野泽太郎嘴里猩红的舌头吐着寒气。
野泽太郎豁出去了,闪电般地拔刀,倭刀往嘴前一格,叮地一声,刀剑交碰,擦出火花,这当然不是爱情的火花,而是仇恨的铁血之花。
野泽芳子早已火从心上起,怒向胆边生,她一跳三尺高,扑向白雪,倭刀破空砍来。
“以多欺少,胜之不武。”余鹰从桌下拾起鱼杆,直冲过来,以鱼杆当铁锏,横架在野泽太郎和野泽芳子的倭刀之间,当当两声,鱼杆把两把倭刀震开丈许,握刀的两人向两边分开。
野泽太郎双手酸麻了一阵,他很快用双手把倭刀握得更紧,眦目裂眶,呲牙裂齿,嗷嗷叫着又挥刀直扑上去。
野泽芳子的倭刀斜劈过来,来势稳、准、狠、阴、毒、霸、绝。
突然,凌空飞来一道白色的人影,来人白衣白扇带出一道白光,他一扇如大鹏展翅,一展又一收,当当两声,扇骨穿插进来,打得所有交织在一起的兵器向左右两边分开。
白影如叶,飘然落地,来人是在爆炸中消逝而重现的叶飘然。
叶飘然对野泽太郎拱手说:“贤兄别来无恙,小弟救驾来迟,但这位小姐也是我的熟人。”
说着,他向众人拱手:“珍珠事小,失节事大,各位就此息事宁人,野泽太郎是我的结拜大哥,他有什么对不起白姑娘的地方,我代他赔礼道歉。”
许命心里一惊,走近余鹰,将嘴附在他的耳边,放低声音:“我对你说过,只要见到了叶飘然或净空神尼,那就证明他们不是被人谋害,同时就证明,他们很可能是把爆炸作为逃离我们追踪的烟幕。”
余鹰的声音同样也让其他人听不见:“你说得不错,叶飘然和净空神尼以爆炸为烟幕,逃离我们的视线,叶飘然失而重现,不知又要耍什么花招?”
这时,只听见叶飘然又说:“白雪公主是白氏珍珠城的白老夫人的千金,我与白老夫人好歹也有一面之缘,我大哥野泽太郎跟白雪公主有些误会,为了向白雪公主赔礼道歉,一周后我代大哥宴请所有在场的武林同道,请各位届时务必赏光。”
一场小打小闹就此平息。
野泽太郎对自己的贤弟叶飘然投去赞许的目光,但他的心里觉得十分委屈,因为他确实没有偷白雪的珍珠,他从来就不认识白雪,这是第一次认识她,他怎么会偷她的珍珠呢?
然而他没有偷她的珍珠,珍珠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长袍的口袋里呢?
难道珍珠真的长了腿,悄悄跑到他的长袍的口袋里?
谜,谜,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