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前燕等人见状眉开眼笑,得意地看着沈霏。
她倒是无所谓了,反正研究阵法哪儿不行,大牢更清净。遂合作地往执法组三人走去。
“且慢。”
这时,卫煦叫住他们,跟在沈霏背后走上前,仅剩的一只手,拔出灵剑,全力往身后一挥。
炙热的剑光如月牙顺着轨迹冲出,瞬间把众人眼前十数棵巨木拦腰斩断,剑光所触之处,全是平整燃烧的截口。
“毁坏门派公物,我要自首。”
沈霏目瞪口呆地看着卫煦公然挑事,再听他的自首宣言,脸都黑了。
这货难道打算连牢房也跟着一块蹲?!
“一二……十三棵金松。嘿嘿,卫煦啊,我不知道你准备和你马子玩什么花样,但区区金松,筑基修士只会被禁足一月,你要想一块关思过崖,还不足够。”
执法组三人都准备放弃捉卫煦痛脚了,谁知峰回路转,这人竟自动递上来,当下喜不自信。
可‘马子’这词一出,在场所有女性脸都黑了。
“呸,我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沈霏咆哮。
“呕,这女人也敢攀附卫师兄!”七八个美女怒啸。
唯有卫煦浑不在意,思索小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朝沈霏走过去。
卧槽,来真的,报复吗?!
她见卫煦提剑冲来,手握虚拳堤防攻击,果不其然,对方剑光一晃,往她手臂直削而来。果然,原著报复心理一等一的男主,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沈霏侧身双腕交叉往上一挡,能崩断灵剑的,可不止她这一身洞虚皮,连洞虚大能使用的储物环,硬度也比筑基所用的灵剑高三个等级。
意料中的格挡声没传来,卫煦的灵剑却脱手往她腰腹飞来,她挡得住,但她那身已经破洞的衣服可挡不住,再挡就成倮奔了。
那人如此狡诈,显然利用了这一点。
沈霏干脆就如他所愿,肘尖成拳,全力往指定地方撞去,怎么也得把这人撞个半身不遂!
然而,沈霏还是扑空了……
“你就这么想我死?”卫煦在她背后,伸手轻轻托着她的肘弯,指腹顺着沈霏撞来的方向一分分往她胸侧移去。
对方指腹掠过因衣衫残损露出的半寸肌肤时,那种指纹粗粝,如猫舌的陌生触感,简直让沈霏浑身寒毛爆炸。
她连忙收臂往前狼狈一跳,她宁愿撞树也要离开这个变态!
谁知,她身躯才向前倾,腰腹就受到了巨大的阻力。
卫煦伸臂一捞,把她禁锢在怀中,趁沈霏愣住,低头在她后颈轻轻一吻,便把人放开。
温热的鼻息落在她后颈的肌肤,还有怪异而柔软的触感,像沸酒熨在脊椎神经,从神经末梢开始燃烧,把她脑海的所有思维全部焚空。
“我自首,这样够了吗?”卫煦松手转头,镇定自若地看着,前方呆若木鸡的众人。
“够……够了。”执法组久久不能回神,
“啊啊啊——去死呀——!!!”沈霏回过神来,双眼瞪圆,瞳孔深处的怒火从心中迸发,如熔岩,完全不能停息。
她随手一掰,拔起一棵砧板粗的金松,排山倒海往卫煦扫去。
“不要啊……”
反应过来的吃瓜群众们,鸡飞狗跳四散而逃。只剩执法组不清前因后果,捏起法诀对抗,被沈霏扫上了天。
吓懵的执法组立刻紧急求救,山门大阵运转,一道碗口粗的金雷从天而降……
一眨眼,就把沈霏那身破碎的普通道袍烧得精光,只剩一件短小贴身的银丝软甲。
但山门大阵的金雷,对洞虚大能来说,亦不过一道小雨,只把沈霏洗得纤尘不染,飘散的墨丝如瀑,垂落肩颈。
卫煦忍不住顺着发丝往下看,银丝软甲虽覆住了胸腹与大腿,可丝料质地却相当糟糕……不透明却晶莹银亮,轻易就将沈霏肌肤的暖色折射映衬,吸纳其中浑然一体。
似有或无,让人浮想联翩。
卫煦见状,僵硬冷静的老妖心怦然活化起来,平日撒谎作伪不改颜色的脸庞,露出一抹浅浅的红意。
仿佛想起,那天晚上潜入凌霄殿,初见到对方的震撼。
“那个,先穿上衣服吧。”卫煦解下道袍,披在沈霏身上。
“你还敢过来!”沈霏余怒未消,黑着脸伸手掐自己低脖子下来的卫煦。
“当然,我是不会放弃的。”卫煦含笑任凭沈霏动手,他已经发觉了,无论如何,对方面对他都有种难以言喻的小心翼翼。
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以他多年来的魂修的自觉,这件事将会对他很重要。
“你当我不敢!”沈霏已经要被气哭了,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看来她这身马甲已经到不得不废的时候。
正当她准备掂量着用力,准备给卫煦一个深刻教训。
被扫上天的执法组三人,一瘸一拐地带着一群同事杀来。
“住手,快拦住她!”四个筑基修士同时扔出捆仙索,还有两个手持明杖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召唤金雷。
捆仙索一分二,二分四……如铺天盖地的藤蔓,以卫煦沈霏两人为中心包抄过去。
刚才被卫煦触碰的后颈皮肤现在还炸着毛呢,捆仙索把两人迎面捆在一起,沈霏反射条件就想挣扎。
“别动,你刚刚已经袭击明镜堂执法了,炼气期弟子,至少十年思过崖起步。再多我就扛不住了。”卫煦握住沈霏的手腕,把她拉住。
“放手!”沈霏急得眼眸眼梢都红了,像晕开的桃花。
“真的不能动,你不想和我一块关十年吧。”即使捆仙索把他的断臂勒得生痛,看沈霏急上眼的样子,卫煦竟忍不住笑。
“对对对,就是这对狗男女犯事。女的叫沈霏,炼气七层,却巨力无比,刚才我们受伤就是被她拿金松砸的,猝不及防啊!”痛得龇牙咧嘴的执法者颤巍巍地指着他们。
“还有一个,男的筑基二阶,自己自首非礼他婆娘,兼砸坏公物,金松十几棵。”
“好,我们一定会如实向明镜堂反映,袭击执法队从重处罚,这次起码十年。”
十年……沈霏醒悟过来,终于急了。
她还与天阵峰的师姐有十年之约呢,十年之后一块去浮山秘境寻宝。她正好可以趁那次机会,把虚空蠕虫的遗蜕弄到手,就可以研究跨越空间回家的原理了。
现在距离十年之期已不足八年,她一个激动,竟然希望渺茫的回家机会弄得更渺茫了。
这货果然是她的天然克星,沈霏恨恨地瞪着眼前人。
“别这样,我可以为你担保。”卫煦遭不住沈霏幽怨的眼神,侧头向执法组喊道,“我愿以筑基弟子的身份,为她担保申请减刑。”
“这……这位同门你要清楚,低级弟子可以担保,但刑期你可要与她一块分担。”新来的执法者稀奇了,这种事,在整个天河派都极少发生。
筑基修士的时间极度珍贵,若不是明镜堂执法任务功勋点高,可以换更多的灵物,估计没有几个筑基愿意管理满山都是挑事剑修的天剑峰。
“行了,不用跟他讲了,没见这两人什么关系吗?一块抓走,但绝对不能便宜了他们,把他们分开门关!”
吊着断手的执法者,听到这两个尸位素餐的嫡系外门弟子马上齐齐入狱,痛着并快乐,恨不得这锤马上就尘埃落定。
“不不不,不行,卫师兄是无辜的,他才是受害者,你们不能抓他……”朱前燕看着急转直下的情势,带着一帮女修奔出来,急得上火。
巫雨珂的娇弱再装不住了,柔美的脸上全是暴戾。
“这群蠢货,你还真没说错……”她阴厉地扫一眼几位女修的背影。
到处拉阵符师的补天盟青年,脸色也不好,少掉沈霏一个,他的任务又要差许多了。
“思过崖,这地方我们有人吗?”
“没有,天阵峰我们都忙不过来了,思过崖这种地方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话不能这么说哦,我听闻,天河派的思过崖也是个小秘境呢,里头有片天然的绝灵地……绝灵地有时会相反产出奇特的灵物。”巫雨珂狐眼迷离地看着青年,黑紫的眼珠犹如漩涡。
“切,少来这一套,你感兴趣不如你自己打报告毛遂自荐。”青年厌恶地皱眉。
“那当然。”巫雨珂笑吟吟地掩嘴,盯着沈霏卫煦两人异色的气运云,垂涎欲滴。
思过崖,实质非崖,是天河山脉西南角一个天然大地坑。
口窄底宽,仿佛一只巨型锥形瓶被山壁埋在地下,直径一公里宽广的坑口,四周还绕着十支高大的四方碑。
随着巨鹰飞近,黑石砌成的四方碑显现苍茫的威势,三十丈高的碑身,充满压迫感。
“哼,又是剑修。连姑娘都这么暴力……”思过崖值班的筑基修士,一脸不爽地从思过崖四方碑下起身,开放大阵。
“两人都是五年刑期,尤其是那个男的,筑基二阶,是那女的担保者,最好把他们分开关……”押送他们的受伤筑基居心不良地建议。
有情人,当然要隔个墙永远不能在一起。不然,让他们这些没道侣的孤家寡人如何自处?
沈霏一听,心弦松弛,只要不跟那厮关一块,哪儿都行。一时间,神采飞扬。
卫煦却眉头皱起,这可与他的目的不符。
值班修士一听就懂了,不怀好意地嘿嘿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