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小时后,阮溪抵达了中国L市,刚出机场大厅,便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里,母亲哭哭啼啼地说:“阮溪,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啊?为什么不接电话啊?你知不知道,萧家今天来人要你爸将所有的彩礼都还回去,你爸还不出来,被打得进医院了。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快撑不住了!”
阮溪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禁不住冷哼,“第一,他不是我爸。第二,那婚事我从来就没同意过,是他瞒着我收下了萧家的彩礼钱,第三,彩礼才收下不到一星期他就还不出来,是因为他又去澳门赌了吧?这种为了钱不惜把自己的继女嫁给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子的人渣死活,我不管!我劝你最好也别管!要不然总有一天他连你也卖了!”
这一次她肯接受秦宛邀请去陪她度假,就是因为无意中偷听到吴建国和萧家私下里商量好彩礼钱过清的第二天,便下药迷晕她把她五花大绑地送到萧老头床上去的缘故。
本以为自己的消失会让吴建国没办法继续下去,没想到他不但没有取消这桩婚事,还在短短一个星期之内就将接到的彩礼钱挥霍一空了!
人渣!
她说完后正想挂断电话,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惨叫,随后信号便中断了。
出事了!
阮溪的心瞬间慌了,拖着行李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不停地拨打母亲的电话。
可是手机那头永远传来的是那冰冷而机械的应答声,“您好,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
她打的直驱医院,还没到就远远看到医院门口聚集着好几辆警车,还有不少围观群众。
她的心越发乱了,怦怦跳个不停。
推门下车,她走入人群中,随意抓了一个人问怎么回事。
对方告诉她就在半个小时前,有一批社会混混持刀闯入了医院,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一对中年男女。
男女都被打得满头是血,不停喊救命,医院的保安上前阻止,也被打得头破血流。
阮溪听得胆战心惊时,手机突然响起。
她急忙接起,“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冰而深具杀气的声音,“明天十点澳门银河赌场带一千万来赎人!每超过一分钟,你就会收到一根手指头!”
对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阮溪浑身如坠冰窖,转头看不过咫尺的警察,却不敢上前。
那些人敢当众劫走人,可见势力不可小觑,她如果报警,弄不好立马收尸。
可是她到哪里去找一千万?
她家所有的亲戚朋友在父亲锒铛入狱的那一天,便一个个全都忙着和她家撇清关系,巴不得永世不见。
当初都不肯出借一分钱,更何况现在呢?
阮溪又痛苦又迷惘,魂不守舍地在街头上浪荡了近六个小时后决定买机票直接飞去澳门。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是迅速地赶过去陪在母亲身边,是生是死好歹母女一起面对。
第二天凌晨四点一刻,阮溪站在了澳门银河赌场的门口,她都还没开口说话,便被门口的两个打手一左一右地架着往里走。
她没有反抗。
在经过一张赌桌的时候,一张五官精致的脸赫然跃入她的眼中。
欧辰!
他竟然在这里!
他像那天晚上一样着了件黑衬衣,饱满的额头垂着一绺弯曲的碎发,眼睛低垂,漆黑卷曲的睫毛在眼敛处投下两道迷人的阴影,凉薄的红唇间叼着一根雪茄,右手捏着几张牌,左手则慵懒地放在一个性感迷人的金发美女白皙光祼的肩膀上,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那片光滑上抚来抚去。
明明最热闹最刺激人心的场合,明明温香软玉在抱,他的眼睛里却依然是一片寂然,可这份寂然却莫名地撩人。
此时在他的面前,堆着如小山般的筹码。
只见他看了看手里的牌,伸出右手用力一推,只听‘哗啦’一声,所有的筹码全都堆到了中央。
其它人面面相觑,犹豫几秒后,面色苍白地放下了手里的牌不敢跟。
这一次,欧辰面前的筹码比方才又多了近一倍。
他一脸冷漠地对身边的金发美女说:“都归你了。”
全场哗然,那金发美女爆发出一阵尖叫声,忙不迭地将筹码往怀里揽。
阮溪看得肉疼,用力挣脱保镖的手扑到了欧辰面前,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低声说:“欧辰,给我一千万。”
欧辰冷眼看她,“我认识你吗?”
阮溪将长发一股脑全都抚向脑后,将脸靠近他,在离他不到一尺的距离停下,指着自己的脸说:“你不记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