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站住!”
两个千里卫正在门口站岗,忽然面前好像刮过了一阵狂风,再看时却见一个黑影已经越过了自己的防线,奔向了皇帝的寝宫。
再看黑影身后,十几名千里卫犹自紧追不舍。
远远的,却传来那黑影的高声喝骂:“滚你大爷的,老子是刘协,都给朕滚!”
一干千里卫自然不信,正要通知寝宫的卫兵将其拦下,却见统帅曹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面前。
曹休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行了,别追了,就是他。”
“真,真是陛下?”守门的千里卫有些难以置信,往寝宫里一看,就看到刘协一脚踹开一名千里卫,抱着个人冲进了殿内。而那名被踹的千里卫却魔怔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信了吧?”曹休笑道,“要不是认出来是陛下的话,咱们精锐的千里卫会愣成那样儿?”
“那,那陛下为什么穿着一身夜行衣,从外往屋里闯啊。这么多双眼睛,他怎么出去的?”那千里卫难以置信的道。
曹休脸上笑意越发神秘:“所以,才说是有意思呢。”
只不过曹休不知道,刘协怀里抱着的是曹节。否则的话,那就“更有意思”了。
董婉君见一个黑衣人急惶惶的闯进来,本能的惊叫了一声。正要高声喝问,来人却抢先道:“婉君别怕,是我。你现在快去帮我打盆热水来!快!不,一盆不够,先弄一盆,然后去多打些来,越多越好。具体怎么回事我等下再跟你解释。”
董婉君认出来人是刘协,虽然依旧惊疑莫名,却还是依言向外走去。
走到刘协身边的时候,董婉君注意到刘协怀中抱着的竟是个女人,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苦涩。但董婉君知道这时候不是问这女子身份的好时机,所以虽然心中酸涩,却还是一语未发,走了出去。
此时董婉君方知刘协每晚出去,居然真的是和一个女子私会了。一时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按理说,刘协身为天子,后宫有多少佳丽,都是情理之中的,要在以前,婉君本不在乎这些,也没资格在乎。但今日不知为何,看到刘协如此关心另一个女人,心中竟说不出的烦躁难受,竟有种想哭的感觉。
董婉君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那股酸涩就是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也许连董婉君自己也不知道,她一开始给刘协为妃时,那个天子刘协整日忧愁,对她也好对其他嫔妃也好,全都一视同仁,基本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董婉君对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感。
但现在的刘协,却是将三千宠爱集在了婉君一人身上。不经意间,早已经夺去了这少女的芳心。
真心爱上刘协后,出于女人的天性,董婉君也早已经将刘协当做了自己的“私人财产”,此时知道刘协又有了一个女人,虽然明白这事自己没资格说什么,但心里的醋意却是难免的。
而此时刘协自然无暇顾及婉君的细腻心思,他的注意力此时全在曹节身上。
刘协一把将自己床榻上的被子扔开,让曹节轻轻趴在床上,权当是暂时的手术台。
之后,刘协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来,从里面取出一柄四寸多长薄如蝉翼的小刀来。这刀正是刘协仿照前世手术刀的模样打造的,刀匠造好之后,曹操也拿去研究过,却只看出此刀虽锋利,然而并不适合实战。故此,曹操以为这是刘协逗小孩子的玩意儿,也并未上心。
曹操绝对想不到,这样一把小刀居然就成了自己女儿活命的依仗。
刘协不是专业的医务人员,但身为特种兵中的佼佼者,简单的外科手术还是可以做到的。
刘协先将曹节衣甲褪下,露出曹节欺霜胜雪的肌肤来。尤其刘协无意间触碰到曹节胸前双峰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终究小觑了这丫头的规模......
少女带着幽香气息的肌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顿时室内一片春意。但刘协此时却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
刘协只看了曹节一眼,之后视线便转移到了那伤口上。那铜钱大的伤口现在竟已扩大的一倍,刘协不禁暗吸了一口冷气,好厉害的毒。
如果没有刘协,这毒素在这个时代恐怕也只有华佗能解的了,而且用的肯定也是刮骨疗毒的办法。
刘协暗叫庆幸,毒素看起来虽有入骨之危,万幸并未伤及心脉。手术刀在火上烤过,之后再用烈酒消过毒,此时正好婉君也已经备好了热水。刘协清洗过曹节的伤口后,第一刀便切了下去。
一道寒芒闪过,顿时一块被毒素腐蚀坏死的黑肉被剜了出来,黑色的毒血也如涌泉般冒了出来。曹节虽在昏迷之中,这一刀下去又是让她痛苦的呻吟一声,脸上也是冷汗涔涔。
刘协轻叹一声,左手轻轻为曹节抹去汗珠,右手不停,一边告诉婉君为曹节擦掉毒血,一边继续下刀清理着曹节背上的毒素。
不多时,一盆清澈的热水已经变得黑如浓墨。董婉君赶紧换上另一盆水,而此时刘协却痛苦的闷哼一声。
原来实在痛极的曹节已经将牙龈咬出了血,再这样下去,恐怕牙齿都会被她咬碎。刘协本想给她嘴里塞个被褥之类的东西,却没想到,刚分开她的牙齿,这丫头却死死的咬住了刘协的手腕!
刘协疼得吸了口凉气,却并未挣扎。他深知,在没有麻醉条件的现在,曹节究竟是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这可是刮骨之痛!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位武圣关羽的毅力和勇气啊。
刘协一开始清除大面积毒素的时候,下刀还可以快一些,但越到后面,刘协下刀就不得不越慢,因为那些细小的毒素必须谨慎清除,否则依旧后患无穷。
是以,刘协这场手术,从半夜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东方发白,而在这将近两个半时辰的过程中,曹节一直在咬着刘协的手!以至于到后来,刘协手上都已经被曹节要出了血。而刘协,就是这样一边承受着这种疼痛,一边手不抖心不乱的,精准完成了这场手术。
“啪”,最后一块碎肉被扔进热水中,这已经是第二十盆热水。刘协赶紧给曹节上药止血,之后借了婉君一缕长发,给曹节轻轻缝上了伤口,最后更是将自己不多的纱布尽数拿出来。做完这一切,刘协这才长叹一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同时将左手抽了出来。
看看左手上,两排齿印清晰可见,现在还往外渗着血。刘协不禁苦笑一声,这丫头可真够厉害的。
董婉君轻轻抚摸着刘协手上的齿印,眼神中满是心疼。
刘协轻轻一笑:“没事儿,婉君,我这一点儿也不疼。婉君,还得麻烦你一下,去告诉御膳房炖点补血的东西过来。做完手术,她正是缺血的时候。另外告诉内侍,就说我累了,别让任何人进来。”
董婉君此时心事千重,也不管刘协所谓的“手术”是什么意思了。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这还散发着血腥味的宫殿。她实在需要静一静心绪。
董婉君离开后,刘协长出了一口气,一头栽倒在曹节身边。他此时也是满身的疲累,同样需要休息。
刘协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又已黑了。
刘协不禁苦笑,自己居然睡了一个大白天吗?
“你醒了?”虚弱又着些清冷的声音传来,刘协抬头一看,曹节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就坐在刘协床头。那一身沾了血的衣甲已经被处理过了,曹节此时穿的,却是董婉君的一身宫装。
刘协笑了笑:“你穿这身,很好看。真的。”说着话,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曹节却没给他坐起来的机会。
曹节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直接扑到刘协身上,娇嫩的双唇对着刘协狠狠吻了下去。
刘协一怔,但立刻就感受到了曹节那种生疏却又热烈的情绪。刘协也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道德先生,当即转守为攻,也激烈的回应着。
一个长到令人几乎窒息的吻。
喘着气与刘协分开,曹节早已是俏脸潮红:“谢谢你。”
声音却依旧清冷。
“这就是谢礼吗?太隆重了吧?”刘协不由得笑道。
“保重。”曹节不再搭理刘协,只是冷冷的扔下一句话,之后转身便走。但走到门口,又侧过半边脸,低声道:“认识你真好,可我宁愿自己从未认识过你。”
她的语气中带着无限的落寞与悲伤。
刘协不由疑惑:“你......这是怎么了?”
曹节不再答话,一闪身,消失在了门口。
只剩下刘协怔怔的留在床上,好像,直到现在,这丫头也没告诉自己她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