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醒来后记起了那车追着他开,车牌号是……,一追查,谁敢想象,是王辉买凶伤人。公安把王辉带走了,王志后来也落下个瘸腿,柳心的诡计也再没敢,或者说是再没有时间往外使坏了。
云水痛苦极了,在柳心、柳茹身上,钱不说扔的不少,皆如同丢进了水里,看不到也听不着响,就是感情也付出的都是真的、纯的,真显窝囊。发誓不再创建什么“百美图库”了,把笔记本统统地烧掉、清除干净。他轰轰烈烈创建的“百美图库”宏大工程就此流产。柳茹打来电话,哭也好、叫也好,他已无心再去行乐了。突然觉得:美与丑从来也没有像现在在他的心目中走得那么近、那么近……他焦灼、炽热的对美女的幸欲与情欲,如同炉膛里的烈火被浇了冷水,一阵烟过后,降温不少,几近完全冷却下来。
“几近完全冷却下来”,但毕竟没有完全凉下来。一个月凄凄艾艾地过去了,又一个月仄仄歪歪刚开始,云水就又想柳茹了。当他又从手机短信上看到柳茹星期天在他去村委和火机厂的路上等他不知第几个整天的时候,当他又知道柳茹一天泪眼婆娑,最终还是被她姐姐拉走时,他也落泪了,为自己的害人害己,也为柳茹的自虐行为,钻心摘肺地痛苦。
人他妈的就是这样,其实在自然界,人是最丑陋的生物,无论是形象还是灵魂。群聚在一起,还必须你争我斗;你争我斗着,还必须聚居在一起。毫不舒服,连说话也要好好想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唉!人不累,鬼都累!真没意思啊!
中午,天气晴好,正是“天明好个秋”,不热不冷。一个人躺在办公室里,云水进入了回忆……眼,渐渐的湿了,他丝毫不想擦,因为泪珠里放映出了昔日的温馨——脂玉凝光,曲线圆润,那是柳茹的娇躯、香肩。一开始时,他一直被柳茹那刀削般的香肩和细细的蜂腰所欺骗着,总认为她的身材都应是如此的娇小玲珑,可是当她伏在床上,一头温柔的秀发半掩住红潮似火的俏脸时,那雪白的、窄窄的肩膀儿,纤纤一握的腰肢,衬托得下边的两团异常的肥美圆硕,和那苗条的上身形成无比诱人的对比。
“红酥手,黄藤酒……”云水被来电从痴迷的回忆中惊醒,回到现实,接听了康健的一个电话……“干!就按你说的方法实施。”
“Music!Music!……”刚收起来,忽然云水的手机又有了情况,“沃得个歪歪,是谁发来的音乐?”
“蓝蓝的白云天
悠悠水边流
玉手扬鞭马儿走
月上柳梢头
红红的美人脸
淡淡柳眉愁
飞针走线把荷包绣
相思在心头
……”
柳茹小丫头发的一首音频歌曲,草原情调——云水听着,脸一会儿肃穆、一会儿欣喜、一会儿释然,那脸色变幻得比翻书还快。听完了,顺手往嘴里塞一块口香糖说:“靠!小妖精!今晚去会会你……”
云水一想到去见柳茹,那家伙,身体突然就有了响映,打心眼儿里往外兴奋得一塌糊涂。正暗自高兴着,咀嚼着口香糖,大踏步往前走着,康健的电话又打来了。康健告诉他,他们针对南方厂的“毁灭性计划”第一步已走稳妥,准备展开实施第二步了。
这里顺便交待一下:采纳康健的那位湖北朋友的意见,针对那个南方厂采取“三步走”的“毁灭性计划”。找两个外地陌生人,假名假身份,在这里实施计划,康健暗箱操作,与云水联手注入资金。这第一步就是租一个已经荒废了的原来的编织袋厂,现在虽然已闲慌搁置,但厂子的外貌还在,稍作修整换上火机厂的牌子。第二步,大量投入资金,讲信用、讲诚实、有原则,显摆出强大的实力和势力。一百万套、一百万套地现金购买南方那个厂生产的某种特殊的机型配件,选定的那种机型基本上是无人问津的,康健这里购买的又多,钱又打过去的及时,给这个厂制造出一种交易融洽、前景一片光明、双赢合作永远的氛围与态势。第三步,等到这个厂集中精力与财力专生产供应这种特殊的机型配件时,康健便命令两个代办人期期艾艾地与南方厂家打电话,什么这个品种的机子与新疆、内蒙大型批发市场签订了大宗合同,销路特好,什么眼下想扩大规模……躲躲闪闪没有说清楚,然后两人一同去与那南方厂家面谈。准备购进五千万套火机配件,但资金一时周转不灵,商量看能否下定金二百万套的现钱定下五千万套配件,等交货一半时,再尽量付货款。结果那南方厂家一口答应,全力、全速生产,等到交货一半时,康健又授意代理的两人过去一趟,说是销路超好,但笼资还没有跟上,再付二百万套的钱,下一半货,能否交货?如果不放心,那就等货款从新疆、内蒙来到支付后再交货。那南方厂犹豫了一周,因为机器一直运转生产着,所以放心地交了货。等五千万配件全部到位后,康健指使两个代理马上消失,火机厂成了空厂,周围人也都摇头不知有过此事,只说有两个外地人来这里租了厂房没见干什么事。
这一举将那个南方厂彻底搞垮了。以一换十,五千万火机配件由云水藏匿起来慢慢地组装外销,最后与康健分成。
成功后,云水首先长舒一口气,这天中午把车停在火机厂,与马缓、严谢辉等人去大喝了一场酒,只喝得是铭咛大醉,众人把云水送到村委安排睡下、放好茶水,方才散去。但云水酒后过于兴奋,等众人离开后,他一人晃晃悠悠,头脑不清地走向山谷。也许是潜意识的作用,云水如同盲人走路,竟来到当年他与阿娇、石玥常来玩耍的地方,大喊几声,随后大字形躺在一片敞亮的草地上睡得是昏天黑地。
太阳偏西时,山包那边跑来一群山羊,白色的、黄色的、黑色的,还有花色的,有夕阳光普照,宛如晚霞一般。先是滞留在山包顶,行走的,驻足的,堆聚在一起如云,散置着如星,涌动着似波涛。然后从高处往下,一忽而如马群奔下,如瀑布倾泻……后面跟着一个牧羊姑娘,头上斜插着野花,夕阳西照下,明媚娇艳。接着,又一小伙出现,先露出头,再显现整个身躯。近了,看清楚是山猫和傻姑小夫妻俩。
傻姑来到山包下了谷地,一眼便看见云水躺在草丛里,“帅——哥——哥!我可见到你了……”突然,奔去的脚步停了下来,无神的眼光变得明亮起来,闪晶晶如镜之初拭,又如开春之始解的冰皮。
“哎!俺男人,你赶着羊先回家,俺有事!”
“嗯!哎……你干啥?”
“要你问?……撒尿!”
“噢……”
等羊群渐远,傻姑欢快地来到云水身边,坐下来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自语似地说:“帅哥哥,大村长,你怎么一个人睡这儿呢?你病了吗?呀!咋出恁多汗?……”
傻姑俯下身子亲了亲云水的脸、唇、额……“俺想你哎……”
在这空旷的谷底,对着沉睡的云水,傻姑敞开了心扉。此时她只管自己内心的感受,只宣泄自己心底的爱情,不顾草木的低头哈腰、熙熙嚓嚓,也不顾草丛中百虫的惊讶与嘲笑。
人,就应该是这样,有爱就大胆地表白,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
傻姑可不仅仅表现在口头对爱的表白上,她的手已伸到云水的衣服里。摸索一阵后,傻姑解开了云水的腰带,一看之下,傻姑惊喜得眼和嘴都夸张地扩大开来……
事后,傻姑麻利地帮云水提上裤子,自己收拾停当,暗淡的暮色里闪着她暗淡的眼神,拉也拉不动云水,抱又抱不起来,傻姑想了想,转身跑向火机厂……正与到家后又找来的山猫相遇,“快!找人,村长……村长睡着了……”
“在哪?”
“就在那儿……”
“是——是喝醉了不?傻蛋,能睡着在山里?”
“别管恁多了,快去叫人!”傻姑发疯似地跑到了厂门口,山猫在后面气喘嘘嘘追赶不上。再说马缓等人一下午没有看见云水出来,特别是梅姑不放心,去村委看看,结果不见了云水。众人慌了神,到处找,打电话问,全无结果。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忽然看见傻姑两口子一前一后跑来,一进厂门,傻姑“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被梅姑拉起后,急急地说:“快去看看村长,在……在草里睡觉了……”
“啊?在哪儿?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