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轮红日像个弥勒佛,堆积着满脸的微笑,从东边冉冉升腾起来。顷刻间,天空显得那么湛蓝,树木林上一层新绿。给小县城顿时增添了几分生机。
挖掘小组准备进墓穴了。队员们带上矿灯、工兵铲等工具,穿上皮衣戴上头盔和防毒面具,全副武装。靳永春更是带了一长一短两把枪,弹夹填满,率先正准备进入墓室,来了一个电话。靳永春停下来接电话,电话是县委丁书记打给他的,丁书记安排他听云水的安排行事。电话里云水安排靳永春千万别急躁莽撞地往墓室里闯,被盗与不被盗,相隔多年,里面都有自然或非自然的潜在危险。毒蛇、蜈蚣等这不需说,肯定有、肯定多。还可能有毒蜘蛛、毒蚁、毒蝙蝠之类,如果没有被盗过的话,还可能有人为的危险。毒箭、毒刀、翻板、钉坑、石灰窖,或者有碰撞自燃的火琉璃等等。可先在顶部寻找适当位置,打一眼洞,恰好能在墓室顶部,钻透后,敞开前面的墓穴门,从顶部眼洞里向墓室里放催泪瓦斯或者就直接放熏烟,把人撤远些,在墓门外点燃一圈火堆,等墓室里面的一些毒虫什么的往外窜时,被火烧死的不用管了,没有被火烧的就设法保证人身安全的情况下再另行消灭,务求全歼。直到再没有毒虫外出后,再从那眼洞里往墓穴里放一个大白炽灯,记住,灯要用保护罩罩住。这些做完人才能进去,步步为营,不要掉以轻心、麻痹大意,更不能急躁冒进!
靳永春宣布了县委指示,与组长袁力马上组织人手严格按照云水的安排做起来。果然是各种虫豸蜂涌而出,被大火烧得噼噼啪啪、唧唧哇哇。偶有穿越火线的幸存者,也是幸存不能存、想活不能让它活,一个个被刑警、武警战士们用长木棒、长柄铁锹砸死了。等到好久不再见一个虫子外出时,撤去火圈,放下去大灯泡,挖掘小组才在组长和副组长的带领下进入墓穴。
门洞不大也不长,中间又时有掉落的石板,一进门时,靳永春与袁力就发现了几条断为两截或掉了脑袋的蛇和蜈蚣的尸身,这可能是那个村民所为。往里走,墓穴内已经不太暗了,加上每个队员携带的灯具,可以说室内已经很亮了。墓室不大,约有二百个平方,看得出是一厅一室。厅内没有棺木,只有地上的破碎瓦片和四个角里的四堆白骨。靳永春一个个仔细地搜索,就发现两把已经朽烂得只剩下半个刀柄的刀。整个厅里不能找到一件或者说一点有价值的东西。看来应该是被盗墓者曾经光临,且洗劫一空。
来到后面的一个室内,室门是块很厚重的石板,靳永春是侦察兵出身,对爆破也很内行,一看就知道,这石门是被定点爆破给炸掉的。室内停放着一口石棺,棺盖已被掀在一边。靳永春认真地观察一遍,发现门里有一堆白骨,这应该是一个仆人,石棺内有两堆白骨,身上的衣饰已然无存!就连一个铜钱或者一个瓦片也没见着,两副白骨的嘴巴里也已被撬开过。一开始充满希望,进来只想着寻找宝贝文物,此时一无所获,多数队员除大失所望外,增加起怯懦害怕之心来,纷纷想向外逃。靳永春是个大胆的乐天派,他除了东瞅瞅西瞧瞧之外,还在石壁上用枪这儿敲敲那儿听听。
忽然,靳永春对大家说:“别忙着出去,咱们不能就这么两手空空、败兴而归吧?这……这堵石壁是空的,难不成石室内还有石室?”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又来了精神,收住出洞的脚步折了回来。他们先用各种工具敲打,再进行撞击,无论怎么企图打穿、推倒那面石墙都是徒劳。一会儿便累得他们气喘吁吁,组长袁力最后说:“靳副组长,这回看你的了,看来得用炸药炸了。”
靳永春平静地说:“一开始我就想到了爆破,但,你看,组长,这是在墓室内,这可不比墓室外,墓室外爆破是为了开挖墓穴,但在墓室里爆破可就难免要破坏墓室了,无论怎么定点爆破也难保证不损坏墓室。这得向上级请示,咱们能负这个责吗?”
小组出去后,组长袁力向县委县政府分别打了电话,听说墓穴里空空如也,这么兴师动众、大张旗鼓,至如今一无所获,马县长与丁书记都有些沮丧。还是决定定点爆破,看看这堵石墙背后是什么。
安装好炸药后,先把灯泡拉上来,然后靳永春按下了按钮……
石墙被炸出一个大洞,穿过石墙是一个更大的地下大厅。考古小组往里推进,用矿灯光束集中照射,发现这个大厅呈长方形,有三排石柱立着,或许是起支撑作用,将大厅自然隔成三块。“哇!这不是古墓,像是一个地下兵工厂或者弹药库什么的。”
“组长!要真是小日本曾经留下的地下弹药库就好了,我们能检出好多枪支弹药来!”一个队员嚷嚷道。
“有弹药也已经老掉牙了,要它何用?还不知道能用不能用呢!我们现在的军备比这已经好了不知多少倍了。”
“我们留着,那三八大盖怎么地也比打气球的气枪强吧?”
“你别老想着枪弹,那要是日本的731部队留下的地下毒气弹工厂,你还留两个玩不?”
“那不!要真是那些缺德玩意儿,咱给它销毁、埋起来。”
“啊……什么东西?”几个人快走到头时,扑棱棱飞起一群东西来,如同一片黑云。袁力和靳永春赶紧安排别慌乱,这是一群蝙蝠……既然蝙蝠在里面,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有出口能出去,不然,蝙蝠是不可能在这里的。果然在石墙缝隙里看到了时隐时现的光线。他们俩正想寻光线找去时,突然一个队员“哎哎哎”地喊着往后斜着退去。
“怎么了、怎么了?翟一民?”靳永春一个箭步跳过去拉住了他的一只手腕,这一拉便感觉到了一股吸引力很强,翟一民使出浑身的力量坚持着对抗着,靳永春拉拽着,合两人之力才刚刚能把那股引力抵消。靳永春把灯光对准吸引力的来源处,清楚地看到了一个血盆大口露在石墙外,宛如镶嵌在那里一般,一条约一米长的蛇芯分着叉在那大嘴里吞吐着,伸缩有度。
“金皮大蟒蛇!快来两个人拉住翟一民。”过去三人抱住、拉住翟一民后,靳永春端起微冲对准蛇口“哒哒哒”半梭子子弹扫射过去。霎时那蛇口消失了,蛇头缩回墙内,再看墙上赫然一个黑洞,看去是斜向下走向的,很深。这边翟一民也陡地感到了引力的消失,小组成员一窝蜂地涌上去,见这面石墙上一溜有十几个大木门,各个门修饰得很精妙,在石壁上与石壁平整,色调一致,所以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打开木门难度不大,一个门上一把大铁锁,都已经生锈,用锤子、工兵铲一敲就开。
由靳永春小心地推开一个木门,往里看,没什么毒虫之类的,只是在中间放一个大木案子,旁边两个好似木锯、木刨子之类的机器,又发现两个木材削割钻床。角落里放着几堆木材,有圆木,有半成品,案子上有一些成品。袁力拿起一个成品看了看没看出门道,递给靳永春说:“半成品看不出什么,这成品你看看是什么?”靳永春仔细看了看,又拿起一个看一会,说道:“这都是紫秋树木,这里是在制造枪后托。”
“啊?对!像!枪的后头的木制枪托。紫秋树?这里现在有不少小的,开花很美,满树满枝满梢,木质很细腻但很瓷实,又有柔软度,树长得很慢!”袁力惊奇地说。
“行啊!组长,你也是个本地通嘛!这就可以肯定,这一带原来产量很大的紫秋树木后来大量消失的原因了。”
“这么说其它木门内都是如此了?”
“应该是!”
他们七手八脚地把所有的门都打开了,不出所料,里面几乎完全一样,全已没有什么价值了,这里就是一个地下“木制枪托厂”。
“靳组,这么大一个木制厂,应该有出口,还不能只有一个,这进出口应在哪里呢?”袁力问。
靳永春对着木制车间尽头晃晃灯光说:“这里应是一个进口,被炸塌了。”然后他又向刚才出现一丝丝光亮的地方晃晃灯光,说:“这里应是出口,也被堵了,只是堵塞不严密,有光线透出,咱们可以从这里打开一个出口。
十个人合力挖出一个出口,走出来却进入了一个防空洞内,原来这出口建在了一个防空洞的洞壁上。靳永春在脑海里回顾整个过程,不知哪一年也不知是谁挖了这个地下厂时,只差那么一点没有挖开那个墓穴,而这里又把出口建在防空洞里,是先有的防空洞还是先有的这个地下木制枪托厂呢?无从考察。他又从这一带紫秋树的消失想到没有了大小动物,走到山林里,一个小野兔都不常见,只有树上的鸟是不见减少的,这自然是拜那条蟒蛇所赐。
考古挖掘结束了,无功也没有记过,只是马魁林受到了地、省两级有关的领导的批评,主要指责他不与上级汇报,自作主张挂帅考古、盲目挖掘,争功好胜、独断专行。
一波刚了,忽又起浪。云水急匆匆走进丁书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