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狠瞪了他一眼:“你待会给我闭嘴!”
摞下这句警告,她深吸一口气后弯腰拿起控制器,按下了感应大门的开锁键。
纪修言走了进来。
他穿了一件白衬衣,很干净清爽的同时也透着干练气息。
在离邹奕冰约莫两三米的距离处停下,朝她微微一笑:“冰冰,好久不见了。”
邹奕冰回以一笑,“是啊,好久不见。”
纪修言说:“你变得比以前更漂亮动人了。”
邹奕冰笑笑,转身走到一旁的饮水机前,斟了一杯温水递到他的面前,说:“天太热,喝点水吧。也别站着,坐吧。”
纪修言接过水杯却不喝,在她面对的沙发坐下后便将水杯搁置到茶几上,“你忘了,我一向不喜欢喝白开水的。”
邹奕冰一怔,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吃点水果吧,我给你削个苹果。”
纪修言说:“我也不爱吃苹果。”
邹奕冰抬眼看他。
纪修言却一直带着笑看她,问:“你喜欢吃吗?喜欢的话,我帮你削一个。”
邹奕冰却摇了摇头。
气氛迷之的沉默了起来。
好一会,邹奕冰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纪修言反问:“没事的话,就不能找你了?”
邹奕冰默了一下,“既然都没事,那就随便聊聊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纪修言:“回来有半个多月了。”
邹奕冰问:“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
纪修言反问她:“你去年就回国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听到他的质问,邹奕冰脑子里似是闪了一下神,想也没想,就脱口顶了他一句:“那你明明毕业两年多了,又不是缺钱的人,为什么不出国找我?”
话音一落,方才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冲了,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于是有几分尴尬之色浮上脸颊。
纪修言被她这么一呛,也大感尴尬,两个人都默默的低着头,又是好一会儿没说话。
邹奕冰伸手拿起那瓶金银花露拧开瓶盖,喝了两口后才语气柔和地说:“我回国后曾悄悄地找过你。你姐姐说你被派到上海办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请她告诉我你的电话,或微信等其他的联系方式。她只说你不玩微信这一类玩意,也不知道你的电话……呵,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差没有直接开口叫我离你远点儿了。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再纠缠你,那样的话也太不识样了。”
纪修言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听说你回国后还刻意要求我姐帮忙打听你的消息,没想她却一直瞒着我。”
邹奕冰停下喝金银花露,很是奇怪地问:“被你这么一说,我更奇怪了。真说起来,我俩之间当年只能算是无疾而终,并没有闹出什么岔子,更没有撕破脸。而我也一直不曾得罪过你姐,从前去你家玩,你姐对我都很好,怎么忽然之间就变了脸,话里话外总觉得我会害了你似的?还有,我在法国的那些年,为什么总是打不通你的电话,无论是发邮件还是寄快信也不见回一封?”
纪修言忽地沉默下来。
邹奕冰见状,追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连问了几次,纪修言才抬起眼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颇为小心地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却迟迟问不出口。你现在能对我坦白吗?”
邹奕冰狐疑中带着几分戒备:“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纪修言犹豫了一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咬了咬牙,问她:“五年前,你为什么忽然去法国留学?”
邹奕冰浑身一僵,“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纪修言脸色微沉:“你只要如实回答我。”
邹奕冰红唇抿了抿,笑得有些不自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我当年那个成绩留在国内肯定是落榜的命,倒不如花点钱到国外去渡身金回来。”
纪修言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仔细的打量着,“你的突然出国真的不是因为严怀珹?”
邹奕冰的脸色刷地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纪修言:“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和严怀珹之间的谣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邹奕冰微怒:“什么谣言?你都听到我和他之间什么谣言了?”
纪修言问:“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邹奕冰冷着脸说:“我要知道什么?你如果再婆婆妈妈的,把话只说到一半,那我只好请你出去了!”
纪修言目光凌厉的盯着她看了一会,说:“你去法国后,就有许多风言风语,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说那一次宴会你喝醉后并不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进了严怀珹的,后来被你爷爷捉了现行,老人家怕家丑外扬,所以才那么仓促地把你送到法国……我姐和当时参加宴会的几位女宾客是朋友,她们聚在一起,难免会八卦,我姐大概也就那样信以为真了。冰冰,你现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你和严怀珹……”
邹奕冰冷笑的打断他的话:“所以,你现在是来兴师问罪的?觉得当年的种种,是我对不起你?”顿了一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冷笑变成苦笑:“我就说嘛,我俩之间没有闹过什么不愉快,你为什么会好端端的避我如蛇蝎了。想来在你的心里,也是觉得这些谣言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吧?这样也好,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了,请回吧!”
纪修言也面露不悦,“我如果真的都相信了,现在还会来找你?你为什么总是不肯正面回答我?难道不是因为心虚?!”
空气一下子陷入死寂。
瞬间沉默的房间,充满了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不知过了多久,纪修言长叹了一声,声线生涩的说:“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说,要我怎么给我俩之间的复合找个合理的借口?”
“复合?”邹奕冰吃了一惊,愣愣的看着他。
纪修言伸手,隔着茶几握住她的:“我说过,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你。一直都希望我们可以回到曾经。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邹奕冰像是被雷给击中般,呆呆地看着他。直到听到他的下一句,“所以,你能告诉我,你和严怀珹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