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怀疑这云雅公主都是假的,因为这公主长年都是遮着脸,谁也不知道她真容是什么样子,但是他也只能想想而已,这一切他都没有证据,没有人会相信他。
现在如果他回到北莽去,公主丢了,和亲的事也搅黄了,他全都没法交差,所以他不甘心离开都城,可是他又不得不离开。为今之计,他只能将云雅找出来,来证明这些不是自己的过失。
他所带的队伍爬过一座山之后,他让众人停下来歇息,而他心里始终都放不下云雅的事情。他让人将云雅身边带过来的那丫鬟叫过来。
那丫鬟已经被叶襄问过几次话,她看到叶襄时已经不再像最开始那么害怕了。
叶襄在一片草地上坐着,手里拿着羊皮袋子在喝水,神情凝重,陷入到了一阵思索当中。
那丫鬟走到叶襄身边,低着头等着他问话。
“公主最近可有什么异样,有没有说过什么不对劲的话?”
“没有,公主向来话少,最近更没有多说过不对劲的话。”
叶襄看了看旁边的人,朝那丫鬟做了个手势,让她往自己这边走近些,以免让别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你跟着公主好多年了吧,难道你不觉得公主这几年和从前不一样了?”叶襄知道这丫鬟胆小,如果问她有没有觉得云雅这几年有不一样,她或许还会不敢说,所以就开了这个头引到她去往这方面说。
“叶护卫这么一说我倒是真觉得公主这两年好像是有些不对劲,这下公主人都不见了,我回去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我也没有什么说不得的了。我在公主身边伺候七年了,公主从前很多习惯这两年竟然突然都改了,公主从小就不爱吃咸,前年来了个新厨子,我们这边没及时交代过去,把菜做咸了公主吃了竟然也没说什么。从前公主是不怕冷的,到了这两年竟然格外怕冷,早早地就管我要炉子。我往常也是个糊涂人,不会去管这么多,但这不对劲的地方积得多了,我自然还是会觉得古怪。”那丫鬟絮絮叨叨说了一长串,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了好多不对劲的事情。
“那公主的容貌你有多久没见过了?”叶襄问出了关键的一句。
“这两年公主不让我近前服侍,那就是两年没见过了。”
“那要是你看到公主,你能不能认出来?”
“当然能。”那丫鬟极为肯定地回答道。
叶襄听着丫鬟说了这么多,更加怀疑问题就出在这云雅公主身上了,她还真有可能就是个假公主。
他又想起找云豆和张会问话时,云豆话多,透露了在客栈附近见的那像是云雅的姑娘曾经在鹿山救过他们的事情。
“不知道张会那小子那日见过的姑娘是不是真的就是云雅公主,如果那姑娘真是云雅公主,而且那姑娘还真的还在鹿山救过那两小子,那么这假的云雅公主还真的能和鹿山扯得上干系?七皇子宋才从前可就在鹿山修行,难道这假的公主是宋才安排的奸细?”叶襄将事情做了一番假设后,觉得这一连串疑问好像就说得通了,“难怪樊英想借此事打击宋才,最后却成了一场空,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想到这里,他更不甘心就这么回北莽了,他写了封信让送亲队伍带回北莽,自己带着随从和他们分道扬镳,朝着去鹿山的方向走去。
张会和云豆、袁知行告别了宋才,驾着马车运上那几大箱子书,开始了返回鹿山的旅途。
他这几日经过一番打听,大概知道了西摩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让云豆将脑子里看过与西摩山有关的书上的内容好好梳理一番,两人将西摩山附近大致的地图给画了出来。
西摩山在齐国、北莽、燕国三国交界的地方,这地方地形复杂,高山峡谷纵横,地势险峻,与北莽相隔了一座大雪山,北莽的人口大量集中在大雪山以南,所以西摩山附近很少有北莽人生活。西摩山在燕国南边,但是西摩山附近也少有燕国人,因为魔宗在北莽起源,他们容不下燕国人和齐国人,所以他们在西摩山形成了自己相对闭塞的小圈子。马车行到一开阔的平地上,云豆伸着脑袋在窗口四处望着。
他看到在他们后面很远的地方有一队人马,像是叶襄的人,他看了一阵后,发现他们走的不快不慢,好像是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样。
“张会,叶襄跟着咱们呢?”云豆焦急地朝张会喊道。
“别管他,等会儿我找个地方游山玩水,我看他还跟不跟着我们。”张会道。
“云雅公主不见了,叶襄没法回去交差,他不甘心,肯定是还想先把人找回来。”袁知行知道叶襄这个人的性情好胜,如今他在北阿门越来越受重视,他肯定不甘心因为这个事情这几年所做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了。
张会驾着车,选了一条人稍微多的路,他想着前方或许能经过什么繁花富庶的地方,可以顺道体验当地的人情风物。
一进入此地他便感觉惠风和畅,清气充盈,放眼看去,一片新绿,天地间如刚洗过一般干净。
云豆掀了帘子,喊道:“好香啊,闻到没有,难道那姑娘在附近?”
一阵风刮来,张会也闻到了风里的兰花香味,道:“你傻呀,那姑娘整个人就那么大点,怎么可能隔很远就能闻到香味?”
马车越往前走,风里夹着的香味也越清晰了,但是那香味始终清新淡雅,闻之不使人生腻,而且夹在风中,时不时地从鼻前飘过,若即若离,让人心里始终都是充满期待的。
张会经过一路口时,看到一块大石上刻着“幽兰谷”几个大字,这才想到原来他们是走到一个产兰花的地方来了。
这时,他旁边有马车经过,车上排着挤挤密密的兰花盆,像是来这里买花的商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