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沁菡还未听见,就有那交好的安抚着对方,让她不许多嘴。
“沁儿最是体贴,”洛杞今日心情实在颇为愉悦,说话也温柔了不少,倒是像回到了两人最初的时候。
柳沁菡的有些得意,瞥了周围的花花草草一圈,才佯装嗔怪的说:“洛郎说这话,我可担待不起,这宫里的姐姐妹妹,也都是挂念着你的。”
洛杞最爱她这模样,有些小性子却又善解人意,便捏了捏她的鼻子:“我的沁儿今日倒是乖巧,来,坐在我身边,我记得你最爱喝春茶。”
“来人,将新出的雨前龙井,送些去华禧宫。”
果然,隆宠依旧,那些听谣言说新来的月妃能与之一战的,如今看着情形,也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轻信谣言。
先前说话的那个周美人,也是武将之后,性子耿直,想到这层便也不藏着掖着,便大喇喇的问了出来:“陛下,新进宫的月妃和碧妃,我倒是从未见过,要不叫上她们?”
众人看热闹的看热闹,疑惑的疑惑,有一两个知晓些内情的,便是略带同情的看着她。
她被瞧的有些不自在,忍不住追加了一句:“怎得,我说错了什么?”
果不其然,洛杞收起了笑容,眸子一沉,有些冷淡的说道:“你既是如此好奇,不如莫在这喝茶赏花,倒也去瞧瞧她们,只是月妃身子不好,吵着闹着伤了她身子骨儿,我可要拿你是问。”
一句话让两个人白了脸,刚落座洛杞旁边的柳沁菡,指套深深的嵌进自己的手掌,这个愚蠢的东西,平白的让别人树了次威风。
而周美人更是吓得跪倒在地:“陛下恕罪,妾身只是想着,未曾见过两位妹妹,别无他意,请陛下明察······”
“有无他意,朕不清楚,但是你却是清楚的,这话也用不着我说,好了朕乏了,你们都散了吧,朕也该去瞧瞧月妃的病,现在如何了。”
众人莫敢不从,柳沁菡也只是勉强笑笑:“洛郎,莫要忘了披风,不若我陪洛郎去瞧瞧吧?”
“无须,你先回宫吧,我今晚来看你。”
落下这句话,洛杞大步流星的走了。
众妃嫔也走的走散的散,有一两个聪明的,想着今日的事情,也有些看懂了什么。
柳沁菡脸上的笑容有些绷不住,宽大的袖子里纤纤素手流下了血珠。
一滴,两滴,如梅花绽放,她也毫不在意疼痛。
“段笙月,好的很。”
咬着牙说出的话,让一旁的蔓柳有些心惊胆战。
“主子,那咱们·····”
“回宫。”柳沁菡虽是愤恨,但是一眨眼便换上了温婉可人的模样儿。
“没听洛郎说嘛,今晚在华禧宫。”
也有那心里不痛快没走的。
“姐姐可真真是受宠,只是不知道福寿宫的那位是何等仙姿,惹得陛下如此特殊的对待。”
“有什么特殊的,不过是身子骨弱些,陛下理应去看看。”
在人前,柳沁菡可是出了名儿的善解人意。
“你好些了,我瞧着起色好了些许。”
福寿宫的洛杞倒是看着有些温柔。
听着这话,段笙月也是一怔。
记忆中,少年时的他虽也会温柔待己,却从未有如此情愫。
原来,他当初真的不在意自己。
自嘲的笑笑,行礼,跪拜,一丝不差,带着些气喘的回答:“托陛下的福,妾身一切都好。”
又是这样。
洛杞看着她温顺的如同羔羊,却始终没有一丝感情。
没来由的生气。
“倒也不必托我的福气,祸害遗千年。”说完洛杞也是有些后悔,她大病初愈,本不该这样说话的。
眼神闪过一丝懊恼,有些不自然的想要开口。
却被段笙月打断了:“陛下说的是,妾身的那些罪,该由妾身偿还的。”
“只是陛下,妾身的罪孽,莫殃及他人了。”
洛杞听见她这话,自是知道是指谁,没想到她身体刚刚好一些,却一心想着华栩。
一瞬间洛杞的眸子猩红,不由得冷笑一声。
“段笙月,段将军,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近日北漠的军队节节败退,你若是还在想着他来救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段笙月不为所动,只幽幽的叹了口气:“华栩能力几何,我心知肚明,陛下,莫在牵扯无辜了,我大燕百姓经历连年战乱,也需要休养生息。”
“你就这么相信他?”许是段笙月眼中的信任刺痛了洛杞,他不由得上前扼住了段笙月的脖子。
“如果我说,华栩他现在正在源城找他的段笙月呢?”
洛杞阴冷的眼神,笃定的话语,让段笙月一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竟然又是李代桃僵!
“洛杞,你真是个卑鄙的人,一次把戏不够,还来第二次,龌龊的勾当。”段笙月不能接受,她已经对不起碧莹了,不能再对不起华栩。
“我龌龊,段将军,我让你看看什么是龌龊。”洛杞瞧着她这个模样,眸子血红,手上不断加力。
“你要是求求我,我兴许还能放过你。”
“我倒要看看,他华栩要是知道,他喜欢的女人被我吻了,他是个什么反应。”
话音刚落,段笙月就见到眼前的脸越来越大。
“不要,不·····”
无力,段笙月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洛杞摄住了段笙月柔软的唇,吻上的那一刻,那些怒火和慌乱却都消失了。
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忍不住松开了扼住的手,拥抱着索要更多。
淡淡的海棠香,让他沉醉。
他的阿月。
一吻完毕,段笙月气喘吁吁。
想到过去的耻辱和如今的无奈。
她终于用尽了气力将手扬起。
“啪。”清脆响亮的耳光,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世人皆知,段笙月痴迷洛杞。
这一巴掌,葬送了洛杞所有的幻想。
洛杞条件反射般的要回手。
但是看见她脖子上那一圈红印,和她喘红了脸的虚弱模样。
终究是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细柳在门外看见这个模样,恭敬的送走陛下后。
焦急的进屋里查看,看见自家主子脖子上的红印,不由的啜泣。
“主子,你又何苦惹怒圣上来着。”
“受苦的还是你自个儿的身子。”
段笙月一概不理,只是怔怔的瞧着自己手,原来,已经如此恨他?